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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CJ期间,在上海市委宣传部领导透露市政府正在制定“支持上海游戏产业健康发展三年行动计划”两天后,7月29日,AI游戏教育与产业联盟专委会在上海浦东新区成立,同一天,上海浦东新区区委宣传部(区文体旅游局)对外发布《浦东新区促进文创类互联网平台产业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政策举措》(即“八大举措”)。
“八大举措”指出,将给予落户浦东的文创类互联网平台在资金、人才、办公空间、营商服务等各方面的全力支持。其中最为游戏业关注的,是政策提出“五年内拟投入超过100亿元,重点支持游戏产业的内容研发和技术创新”。瞄准三个相关产业发展,分别是AI游戏、游戏出海、游戏“数字药物”研发,希望企业能够落户浦东。
从外界来看,“八大举措”是上海积极扶持游戏业健康发展的又一体现。但细心的朋友不难发现,尤其是已身处上海的游戏人会注意到,发布“八大举措”的并非上海市政府,而是浦东新区区委宣传部(区文体旅游局)牵头。这也意味着,“八大举措”是上海区级的产业扶持政策,是上海市游戏支持政策的一环。但GameLook从另一个角度思考,或者更直白地说,浦东要和浦西“抢游戏公司了”。
上海真金白银支持游戏业发展,浦东新区带头
对于游戏公司而言,政策的大力支持自然属于利好,特别是“八大举措”这类真金白银的政策更属福利级别。
以往,游戏企业熟悉的政策,莫过于税收优惠、场地减免租金、园区服务等,作用通常是减少支出,但上海这次是真的投钱引才。且金额并不算少,按5年100亿均摊到每一年也有20亿,最重要的是,降本增效自去年开始成为国内游戏业主流后,国内游戏业投融资笔数可谓直线下滑,初创游戏公司真的很缺钱。
“八大举措”出台的背景,正是上海游戏行业蓬勃发展之时。伽马数据发布的《2022—2023上海游戏出版产业报告》显示,2022年上海网络游戏总销售收入达1280.3亿元,同比增长2.40%。
与去年整个国内游戏市场大盘走向下滑不同,去年的上海游戏行业仍保持了正向增长,其中作为主力的手游收入782.5亿元、同比增幅达4.69%。
浓厚的研发氛围,以及强势的二次元品类同样是上海游戏圈的特色,2022年,上海自主研发网络游戏收入为880.7亿元,同比增长6.49%,高于上海游戏产业整体增速。而2022年流水TOP100的二次元手游中,又有超过六成、61.1%出自上海。
米哈游、莉莉丝、鹰角、叠纸统称的“上海F4”名号也已在中国、乃至世界闻名遐迩。而一个更加微妙的现实是,上述游戏公司均在浦西,包括腾讯、网易、字节、B站等一众大厂所在地同样主要位于浦西,这也是文章开头GameLook为什么会说,“八大举措”的出台,意味着浦东要和浦西“抢游戏公司”。
玩家在米哈游总部打卡
上海游戏圈变迁,重心从浦东到浦西
上海大力扶持游戏行业发展,浦东真金白银入场的动机,是浦西浦东游戏业发展失衡的现状。然而早年间,被一条黄浦江分隔的浦江两岸,上海的游戏企业发展其实较为均衡。
如中国第一批上市的游戏公司盛大(现盛趣),最初总部所在地便是位于浦东新区的张江微电子港。暴雪旗下网游产品在中国的第一家代理商第九城市,总部同样位于碧波路690号的张江高科技园区,两家各占一栋楼,盛大是1号、第九城市是3号。当时,盛大还推出了国内首个由游戏公司出资的创投基金“18基金”,以扶持游戏创业团队发展。
而彼时,浦西更成熟的配套环境吸引了大量外资游戏企业进驻,包括3A大厂育碧、EA等一批外国游戏公司选择在浦西办公。
盛大、第九城市入驻的张江科技园,凭借体量,这两家公司早年成为了端游年代上海游戏圈的符号。而上市失败的久游网、以及世纪天成两家代理公司则位于浦西,远在松江的巨人较难归到浦西。相比之下当时浦东游戏企业实力强于浦西。
ChinaJoy第二届开始永久落户上海新国际博览中心,更成为浦东、乃至上海游戏行业的一张名片。今年CJ上海市委宣传部领导也在致辞中,强调了ChinaJoy永久落户上海的重要性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中国游戏业渡过端游时代之后、页游和社交游戏开始崛起、最终迎来蓬勃发展的手游时代。
页游时代上海游戏企业的整体存在感不强,三家头部网页游戏公司,游族和心动位于浦西,恺英则位于浦东,上海游戏业格局仍保持着相对的平衡。
但到了手游时代,游戏业在上海的重心逐渐由浦东迁往浦西,在GameLook看来其转折点主要有三:腾讯深耕上海漕河泾、手游的崛起、电竞的兴盛。
与盛大、第九城市在浦东张江形成集群,并催生大量“盛大系、九城系”创业游戏公司类似,腾讯进驻上海浦西的漕河泾园区、修好腾讯大厦后,也带来了类似“开枝散叶”效应。
对于为何要选择漕河泾园区,在GameLook看来,腾讯当年进入游戏业、尤其转型研发算“半路出家”,在端游年代由于缺少PC游戏和次时代游戏研发人才,才落地上海,人才就近原则、选择了靠近育碧、EA等外企和面向欧美的游戏外包公司的浦西漕河泾,吸纳了大量出身育碧以及有着次时代游戏外包制作经验的研发人才。育碧员工跳槽腾讯也几乎成为一种传统,如《重生边缘》制作人、NExT工作室创意总监Clark Yang在加入腾讯前就在育碧蒙特利尔工作了12年。
类似,随着吃到手游、电竞大发展的红利,腾讯上海团队壮大过程中也在开枝散叶,如莉莉丝三名创始人,就是从腾讯《轩辕传奇》项目出走创业。随着手游企业和大量二次游戏公司在漕河泾、宜山路形成集群效应。国内知名的电竞俱乐部纷纷扎根浦西的灵石路。迈入手游时代后,浦西还迎来了Unity、Epic两大全球游戏引擎厂商的中国总部,以及Riot、Supercell、Karfton、DeNA等外资游戏公司。浦西游戏圈彻底爆发,正式将原先上海游戏圈老大哥的浦东甩在了后头。
更不用提上海的一些平台企业也在浦西,如B站在杨浦、心动旗下TapTap在闸北(合入静安)。从心动“闸北任天堂”、米哈游“徐家汇蠢驴”、莉莉丝“漕河泾暴雪”、巨人“松江Supercell”等上海游戏公司老板互称的诨号不难看出,几乎有头有脸的游戏厂商都在浦西。
有意思的是,伴随着上海游戏圈名声日益响亮、好的研发创作氛围开始吸纳外地人才和企业进驻,以完美、紫龙、乐元素、FunPlus为代表的北京公司南下,也将上海工作室选址在浦西,甚至美团等互联网巨头,都纷纷涌向浦西,浦西的游戏圈氛围越来越火爆。
与之相比,曾经汇集大量游戏公司的浦东某软件园园区,据称到如今甚至只剩下一家游戏公司。
浦东的机会:招揽大厂,让人才安家乐业
当然,虽然游戏产业发展氛围逐渐相比浦西有了较大差距,但浦东并非没有希望。
从近些年全国游戏企业乃至外资纷纷进驻并留在上海来看,上海的营商环境不仅得到了全国游戏从业者,也得到了外资游戏企业的认可。
从短短的历史脉络不难发现,大厂对于当地游戏业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,除了规模上的优势,大厂同样可以催生大量创业团队,如果能吸引大厂入驻浦东、而非单纯注册,相信对于浦东的游戏产业长期发展大有裨益。
此外浦东还有全国仅有的金融中心“陆家嘴”,资本对游戏企业的重要性毋庸置疑,无论是初创公司、还是规模化的上市公司,都需要充沛的资金支持,打好资本这张牌,是浦东可以着力做好的。
此外相较于浦西,浦东的优势在于拥有更多的土地,发展空间更足,甚至包括教育、医疗等配套设施等公共资源,也不如浦西那般紧张,适宜游戏人才长期扎根发展。游戏归根结底是内容、是创意,而创业归根结底是人才,只有人才能够安家乐业,产业才能长远健康发展。
这也是“八大举措”中不仅要给企业发钱,也提出“每年拿出100名特殊人才落户指标”吸引文创类互联网平台人才来浦东工作的原因。
以下为“八大举措”具体内容:
提供50万平方米优质空间助力文创类互联网平台产业孵化集聚,并选择优质项目给予最高50万元无偿资助;
五年内拟投入超过100亿元,重点支持游戏产业的内容研发和技术创新;
重点奖励构建产业链条,特别是对新引进的具有集聚效应的链主企业给予最高500万元一次性奖励;
构建互联网平台技术人才高地,每年拿出100名特殊人才落户指标用于吸引文创类互联网平台人才来浦东工作;
建立人才梯度培养体系,为文创类互联网平台企业每年培养5000名产业专业人才;
重点支持具有创新性和差异化的互联网新内容产品;
建立工作专班保障新机制,特别是在知识产权保护、互联网平台企业上市、游戏企业核心资质申请通道等关键环节提供全方位服务;
每年不少于1亿元资金支持重大产业活动,对吸引进入浦东的活动最高给予200万元补贴。